老麦

——走过永乐江——

作者/老麦

我一直认为，安仁是耒阳的管辖区域。有人会觉得这是没有一点地理常识的人，犯了一个低级错误的笑话。但在我看来，这不是一个笑话，打小起，我就熟悉这个地方，并且对这里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。脑海里时常会浮现出与这座城市有关联的一些片段，以及那一切从母亲的嘴里透露出的情节，如今，又隐若呈现出童年里模糊的记忆.....

上世纪八十年代初，父亲常年往返耒阳到安仁两地，靠着一辆手拉板车搞运输，硬撑起一家6口人的生活。农忙过后，父亲又闲不住了，他开始组织同村几位叔伯一起到安仁拉麦秆，然后，又转卖到城郊区一家草帽编织厂，挣取一点劳务差价费。每次，都是天还没有亮白，父亲组织的板车队就急匆匆的出发了.......安仁距离耒阳近100公里，所以板车队必须要清晨出发，当天晚上务必赶到安仁县城，之后在永乐江边的候姓农户家“下火铺”（借宿，三毛钱一晚上）。第二天上午，从当地装载好满满一车麦秆，一行人又结伴往耒阳方向赶路......

从父亲离家那一刻起，我的母亲便开始唠叨不休计算父亲的一路行程。晚上，我与大哥两人围着煤油灯写作业时，两个弟弟在一旁打闹不休。母亲紧挨着我们几兄弟做着针线活，不时的发出几声叹息。如果遇到上天突然下起雨来，这时，母亲简直是六神无主，眼直直的盯着窗外一片漆黑，一语不发。念叨最多的一个地名就是安仁，那时，我并不知安仁在哪个方位，但是，我断然的肯定，那个地方一定是好远好远......

有一年，父亲的板车让一个远方的亲戚买走了。但是，这样的生活情景构成我童年最深的记忆，安仁这个地方在我心里根植已固。再后来，从父亲对我们兄弟几人提起过安仁拉车的经历中，有一条小河叫永乐江与“老候”一起植入记忆中来。生活如同电影一般浮光闪闪，这一些重要的情节从此却刻苦铭心。

这么多年来，安仁一直牵动我的感情深处一抹绪想。好几次想独自前来看一看，三十多年前父亲为了一家人生活，苦苦打拼的地方是个啥样？也想看一看那条叫永乐江的小河，它究竟有多美？

2017年7月份，《蔡伦文化林》编辑部组织作者前来采风，我与三杯茶、西门、瓜瓜等人受邀而来。第一次踏足安仁这片土地，采风团成员都蜂涌稻田公园而去，我与他们三人独立而行，转到小河边来玩水。眼尖的三杯茶看到河畔边长着一棵柚子树，树上挂满了一个个金黄的大柚子，这一下子倒把我们四人的兴趣调动起来。这三个家伙天生顽劣，不但能写一手好文章，个个都是爬树好手。不出几分钟，三杯茶与西门从树上扔下好几个大柚子。性格猴急的西门差点从柚子树一头掉进小河中，引来大家一阵惊悚。

展现在眼前的永乐江就是一条浅流的小河，我没有考究为什么以“江”相称。放眼望去，河中怪石嶙峋、水流湍急；河滩上一片乱石林立，杂草丛生；紧挨县城河段位已开始修建风光景点，不远处还有机器投入有序的作业之中。两岸村庄错落不齐，一栋栋民居沿江而建，这是再熟悉不过的一片田园风光。

其实，我此行最大的愿望，就是看一看永乐江是啥样子。但对于眼前这一派景像确有几分落差感，父亲口述中那条美丽的永乐江，与所见到的这条小河是两个不同的模样，江南水乡的画面不见了。突然，我发现自己有些可笑，我怎么能把一条没有见过的小河幻想江南水乡般的美。童年的情感一直左右着我对安仁的印象，父亲眼里面的永乐江与我看到永乐江不是同一条河吗？在单纯与善良的世界里，一切都是美好的。我无须再怀疑这一切，永乐江千百年后还是一条浅流的小河，而我，从童年的记忆片段去揣摩它真实的模样，也是本性使然。

后来，我对父亲说，我去过安仁，也看到了永乐江。父亲兴致很高，问我：“老候家还在那个地方吗？”老候是父亲当年在安仁“下火铺”的店家老板。看得出，父亲很怀念与老候之间的这一段感情。父亲说，当年老候一家对他们没少照顾呀！很遗憾我没有去打听老候一家。安仁人的纯朴与真诚让我从父亲的经历中感受出来了。

这两年来，耒阳的乡镇景点已让我们基本走遍。网络作家协会组织会员采风活动久久没有定下，主要是不知往那个方向走。楚子哥提议去安仁走一走，我立即答应。虽说，我已来过安仁，见到了永乐江，总感觉这里有我理不清的一份牵挂。

故地重游，心境确有不同；很多熟悉的景点从眼中闪过。然而，让我惊喜的发现，永乐江却大变样了。沿河风光带修建成一道靓丽的风景，花草树木在春光中艳怒而展，长廊亭榭一应齐全，一条条林荫小道交差错综。上百种花草树木移植在公园中，让不同季节，呈现不同的景观，河水清澈见底，疏理过的河道秀丽如画......

没想到，两年后的永乐江会有如此变化，安仁在变了，让我们看到一座暂新的城市慢慢展示它的轮廓。神农殿也是一派大气磅礴，把药王寺的宣传力度做到极致；稻田公园早已名声在外.....。用西门大侠的话说“耒阳除了城市的楼房高度超过安仁，很多方面的规划已完全落后”，我不知这话是否有点过了，但从一座小小的县城规划，让人看到发展的前瞻性。

其实，永乐江一直在变；而我对这座城市的情感没有变，父亲对老候一家人的恩情没有忘。生活在重演不同的情节，唯有最真的情、最深的爱是永恒......

——老麦于耒阳

2019月4月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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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去过安仁，但是曾经和安仁的人同过事。安仁话和马水话有点相似。